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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扭曲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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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裏,張震總算是又擡起了頭,對著文宇笑了一下。

文宇指著陳佳佳放在桌子上血衣、毛發的證物,繼續說道:

“桌子上的證物,想必你已經看過很多次了吧,你之前說這些東西證明不了什麽,無非就是證明你和張磊還有孫德勝一樣,都有作案的嫌疑。張總,你錯了,桌子上的證物雖然證明不了是你殺了趙紅霞,可是你也沒有能證明不是你殺人的證據啊!鄭磊和孫德勝則不同,這些證物對你起步了多大的作用,可是卻大大降低了他倆的嫌疑。張總,你猜猜,如果我們實在找不到別的證據,然後把這些東西還有你們三個人同時送到法官面前,法官會怎麽判?

沒錯,你大可以說你不過只是去過案發現場,穿著血衣又不能說明就是你殺的人。可是張總,你可能不知道還有一種叫做證據鏈的東西吧?證據鏈就是,如果我們沒有關鍵證據,但是擁有足夠的間接證據和符合常理的推理,就可以用邏輯來將你定罪。”

文宇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他在觀察張震的表情。張震這時似乎正在思考著別的事情,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可是眼神卻像是游離了出去。

“哎,說這些我都煩了。”文宇突然掏出煙來,彈出一根用火機來回的烘烤,“還是說說咱倆吧!對了,聽說你六歲那年就被收養了,那你六歲之前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張震似乎對這件事很敏感似的,突然炸了毛似的吼道:

“我警告你,不要拿我的父母說事兒!”

文宇看了看煙卷,又拿到鼻子面前聞了聞,覺得烤好了,便給自己點燃了,他吸了一口煙,在肺裏醞釀了好久才吐出來,說道:

“你父母?趙紅霞和張越嗎?哦,對了,你是說你的親生父母,我知道,他們很慘,我們的警員調查過!”

“你他嗎的,我說了,別拿他們說事兒!”

“好,不說就不說,那就說說你的養父養母,哎?不對啊,他們也死了,一個在你的摩托車上被撞死,一個被你殺了,張震,你沒父母了!”文宇最後一句幾乎是吼出來的,他把臉湊到張震的面前,幾乎是面貼面的看著他的眼睛。

文宇看見,張震的眼睛現在瞪圓了,一眨不眨的看著文宇,不時的躲閃著自己的眼神,張震現在正處於極度的驚恐之中。

“他竟然沒發火!”指揮室裏的鄭彬不敢相信文宇說出了這麽沒禮貌的話之後,張震居然沒有任何反應。

“噓!”陳佳佳看得入了迷,對著自己的隊長瞪了一下眼睛。

訊問室裏沈默了很久,文宇也和張震對視了很久。

“我…你…”張震過了很久才像憋了很久氣一樣喘著氣開了口。

文宇聽見張震發出了聲音,這才把自己的臉從他面前挪開。

“其實我挺同情你的,”文宇抽了口煙,然後說道,“親眼目睹自己的父親殺害了自己的母親,這種場面想想都毛骨悚然,也正是因為你年幼失去了父母,而導致了你現在極端的占有欲,可是我不明白,你的這種占有欲為什麽沒有放在趙紅霞和張越身上呢?你自小失去了父母,現在應該更加的珍惜你的養父養母才對啊?”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張震也許是恢覆了理智,在關鍵的問題上噎了文宇一下。

“呵呵,你不明白?好吧,就當我自說自話,我來猜猜,張磊小時候應該從沒玩兒過你剩下的玩具吧?肯定也沒有穿過你剩下的衣服?趙紅霞夫婦也許是認為你剩下的太破爛,可是他們卻絕沒有想到,你是因為不想留給張磊而故意弄爛的,對吧!”

“神經病!”張震輕蔑的笑道。

“也正是因為張磊,所以你寧願把自己得不到的給毀掉,也絕不可能讓別人占有,一開始是玩具、衣服,到後面發展到你的同學、老師,他們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裏,以為你是睚眥必報,其實你只不過是在報覆他們把對你的好轉移到了張磊的身上,對不對?”

“你可真會編故事!”張震語氣依舊輕蔑。

“那你就聽聽我遍得怎麽樣吧!張震,你可能自己都不相信你居然會動了讓你養父去死得念頭吧?”文宇扔掉了煙頭,吐出最後一口煙後說道。

“你說什麽?文顧問,我養父已經去世多年,我請你尊重他一下,好嗎?”張震又激動了起來。

“尊重?呵呵,你為了不讓張越把對你的關愛轉移到張磊的身上,就故意把摩托車撞向護欄,就算尊重他了嗎?”

“那是我不小心!”

“不小心?不,張震,你從進入趙紅霞的家開始,就從沒有不小心過,你可以把車軲轆都變形了的摩托車給開回去,卻不小心在大馬路上把車開到了護欄邊上?你不是不小心,你是太小心了,你小心得提前就想到了張越會把頭盔戴在你的頭上,你小心得還能想到那輛撞變了形的摩托車很值錢,你甚至小心得知道自己如果不去博得趙紅霞的歡心,她也會因為張磊而放棄了你,所以你處處謹小慎微,用自己的一切努力來幫助趙紅霞創建了紅霞商貿,還在張磊畢業之時就離開了紅霞商貿。張震,你這輩子恐怕就沒有不小心過!”

“你再胡說八道,我可以告你誹謗!”張震有些氣急敗壞了。

“我還沒胡說完呢!”文宇繼續說道,“張震,你既然離開了紅霞商貿,為什麽還要偷偷收購股份?”

“我,我是怕我媽一輩子辛苦換來的家業被張磊給毀了!”

“沒錯,張磊雖然是趙紅霞的親兒子,可要在紅霞商貿跟你比起來,他算得上敗家子了!”

“哼哼,聰明點兒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張震很讚成文宇的觀點。

“所以你不僅收買股份,還在收買人心,紅霞商貿的董事起碼有一半以上都和你來往得非常密切吧?你是想將來有一天,你會坐上紅霞商貿董事長得位置!”

“難道這犯法嗎?”張震誇張得問道。

“這不犯法,而且很合常理,如果你弟弟執掌了紅霞商貿,那紅霞商貿就只有死路一條。問題是,趙紅霞固執己見,不顧你和董事的勸阻,依然在她住院之後,還讓張磊執掌了紅霞商貿!”

“我媽是老糊塗了,張磊畢業才幾年?別說是執掌一個上市公司了,就讓他做個小小的部門經理都不合格,眼高手低,為人又很呆板!”文宇的話時不時的戳中了張震的內心。

坐在指揮室裏看監控的陳佳佳對這一幕很是佩服不已,拍著手說道:

“哇,我真是佩服死我師父了,張震簡直被他玩兒得團團轉,隊長你看,師父說的什麽突破他的心裏防備啊、讓他的心態崩潰啊、讓他覺得我們和他是一邊的啊什麽的,條條都用到了,就連師父說的這身西服也是戰術都用到了,簡直就是教課書一般的審問啊!”

“都說了,文宇在犯罪心理這方面可不是開玩笑的,你還一驚一乍,安靜!接著看!”這回輪到鄭彬瞪陳佳佳了。

訊問室裏,文宇還在繼續說著。

“張磊吸毒,你早就知道了,為什麽沒有告訴趙紅霞?”

“我是怕…啊?你說什麽?張磊吸毒?我不知道,文顧問,你這是在給我下套,張磊吸毒我也是在他被抓了之後才知道的!”張震的表情慌了一下。

“可他說一開始是你帶他吸毒的啊!”

“這個,我,哎,我剛開始也只是玩兒玩兒,哪兒知道他就那麽容易上癮啊!”

“呵呵,會不會是你擔心張磊會搶了你董事長的位置而故意帶他吸毒的呢?毒品一旦沾上就很容易上癮,這個常識是初中生都知道的!”

張震急了,音量也提高了。

“文顧問,這些沒憑沒據的話,你真要少說,你也說了,當初是我帶他吸毒的,為什麽我能不上癮,而他卻一沾上就離不開呢?”

“這可不好說,畢竟,海洛因的樣子和面粉差不太多!”

“你…”

“好了,不說毒品的事兒,繼續說說紅霞商貿。”

“我不說,我也不知道,文顧問,我有些累了,要不今天就算了吧。”張震意識到不對了,開始打起了賴皮戰術。

“沒事兒,你累了聽著就行,我來說。趙紅霞讓張磊坐了董事長助理的位置,本來就讓你很不舒服,可是沒想到張磊居然不知足,還偷偷開了一家自己的公司,關鍵是,趙紅霞知道了不僅沒有阻止他,反而還同意他從紅霞商貿裏面轉出去一大筆錢,所以,你不僅恨張磊貪心不足,現在又恨起了趙紅霞有眼無珠。”

“哎呀,文顧問,你要編故事你就自己編吧,讓我回去,行不行?”

“那哪兒成啊,故事沒有聽眾,誰還樂意編啊!聽著,馬上到高潮了。我一直再想到底是哪件事讓你動了殺心的,刑警隊鄭隊長還有馮隊長小陳他們,一直都在分析你的動機,可是調查來調查去,也沒能發現是哪件事是你忍無可忍的。紅霞商貿?就算趙紅霞還活著,你也掌握著絕對的主動權,張磊對你沒有影響。或者是你對趙紅霞積怨已久?可是趙紅霞夫婦對你一直很好,你對她並沒有太大的怨恨啊?

於是,我想到了張越,是不是趙紅霞對張磊的溺愛突然讓你想到了張磊剛出生不久時的張越?”

“別說了,越說越離譜!”張震有些不耐煩了。

“你覺得趙紅霞對你不管不顧,卻對沒用的張磊要什麽給什麽,像極了當年張越顧張磊而不顧你的時候。”文宇的語速突然加快了起來,音量也加大了起來。

“我說了,不要再說了!”張磊大聲說道。

“所以你決定與其放任趙紅霞不再關愛自己,不如結果了她的性命,讓張磊也得不到她!”

“胡說八道,看守,讓我出去,看守!”張震朝著門外大聲的喊道。

“其實你殺她的計劃早就開始了,你在呼吸器裏下藥,卻沒想到她在療養院裏已經不用呼吸器了,你下毒沒毒死她,於是你就用了刀片!”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張震似乎很害怕面前的文宇似的,狠狠的抽動著手銬。

“你偷偷拿了李援朝的護工服,在垃圾箱裏找到了刀片,你悄悄的混進趙紅霞的病房,騙她把安眠藥當藥吃了,然後你就拿起刀片,劃開了她的血管!”

“你胡說!你胡說!看守,放我出去!”

“我胡說?呵呵,你知道橫著割腕很容易就能被搶救過來,所以你選擇豎著劃開她的血管,你用的是孫德勝丟棄的刀片,就可以栽贓給他,你知道李援朝膽小,所以故意偷了他的衣服,你知道孫德勝丟棄的刀片被李援朝扔在了垃圾箱裏,所以你悄悄的在垃圾箱裏找到了!”文宇的語速越來越快,音量也越來越大,他站在張震的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逼問著他。

“我沒有!我沒有!你胡說!”張震瀕臨崩潰。

“我知道你殺她的時候心裏在想著什麽?我知道那種感覺莫名的很爽?張震,你躲在趙紅霞的床下根本沒有緊張,你在享受,因為殺人的感覺就像你當年看見你生父親手殺死你生母時一樣的爽!”

“我沒有!操你嗎的,我沒有!”張震大叫著哭了出來。

文宇看著崩潰了的張震,心裏頓時軟了下來,他沈默了片刻,最後還是硬起心腸,繼續說道:

“哼哼,你還在狡辯,你想沒想過,你餵趙紅霞吃下那麽多安眠藥的時候,她為什麽沒有提出質疑,安眠藥的樣子和她平時吃的藥的樣子難道很相像嗎?不是!她之所以順從的吃下了藥是因為她知道了你的陰謀,她看著你在垃圾箱裏找到了刀片,看著你走上了樓,她沒有反抗,任由你殺害了她,為什麽?”

“沒有,你他嗎的胡說!”

“她眼睜睜的看著你在垃圾箱裏翻刀片,你就不敢承認嗎?”文宇的口氣由逼問變成了厲聲質問。

“你胡說,我根本沒有去過垃圾箱!”

“你去過!而且找到了刀片!”

“你胡說!”

“她那麽愛你,你卻不敢承認!”

“刀片是我從李援朝宿舍找到的,她怎麽可能看到我翻垃圾箱?”

沈默!死寂!都不足以形容監控畫面兩邊的氣氛,在訊問室裏,張震涕淚橫流的呆坐在椅子上,被手銬銬住的雙手不住的顫抖著,他張大了嘴,像被定格了一般看著文宇,而文宇也似笑非笑的看著張震;在指揮室裏,陳佳佳用手捂著嘴巴站在鄭彬的身後,她的眼睛瞪得圓圓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畫面,還有鄭彬,他右手拿著鼠標,整個上半身往前探出來,他的腦袋似乎要鉆進屏幕裏一樣。

“張總,接下來的問題會由刑警隊的人來問你,我很遺憾,但是我得走了!”文宇重新走到桌子旁邊,拿上之前掏出來的煙盒便轉身離開了。

文宇沒有去指揮室,而是直接走出了刑警隊,在出大門的時候,他掏出手機來給鄭彬打了個電話。

“餵,老鄭,我的任務完成了,就先走了,記得問話時一定帶上陳佳佳,她會很有用的,另外,提前祝你春節快樂!”

文宇不知道鄭彬有沒有在聽自己說話,他說完之後就掛斷了,然後打車回了醫院。

一個多月的時間,紅霞商貿董事長趙紅霞案總算有了真正的結果,其過程可以用九曲十折來形容,而這個結果也足以顛覆一般人的三觀。要說文宇,對這個過程其實還是挺享受的,能遇到一個實力可以和自己匹敵的對手,實在很難得,文宇終於有了一種傾盡全力的痛快感。

一個星期以後,文宇出院了,而姚薇也總算放心的回去了南山市。一個星期的時間,文宇沒有和鄭彬有任何交流,他知道,以鄭彬的性子,只要案子出了結果,他肯定會第一時間告訴自己,而現在,趙紅霞案肯定已經在了流程中。

文宇提前一天通知了老爺子,撒謊說他今天將會從外地回來,這次回來之後,得過完了年再做打算了。老爺子知道自己的兒子要回來了當然很高興,於是今天就整了一大桌子菜等著文宇。

父子倆都是有話都不輕易說出口的悶騷性格,明明很高興,可是見面時卻就是表達不出來。

“爸,我回來了!”

“嗯,進屋吧!”

簡短幾個字,就把見面的過程給概括了。

文宇在外面的事情老爺子不問,文宇也不說,其實文宇不說老爺子也知道,他的事情和艾雪總是脫不開關系。在飯桌上,老爺子唯一關心的就是文宇的徒弟,那個陳佳佳!

“文宇,既然回來了,什麽時候把鄭彬叫過來吃頓飯,你不在的時候,也就是他往我這兒跑得勤快,還有,你的那個徒弟陳佳佳,也叫上,上回她來我們家給我做了頓飯,怎麽著咱們也得款待一下人家,是吧!”

“行,爸,都聽您的,吃完飯我就約他們,我也得感謝老鄭替我照顧您不是?”

“嗯!”

說不上幾句,兩人又都沈迷了,屋裏只剩下了筷子扒碗的聲音。吃完飯後,文宇逗了會兒毛毛,然後便按照老爺子的意思給鄭彬打了電話,當然,在電話裏文宇沒有忘記囑咐鄭彬千萬別把自己受傷住院和回來的事情給說漏了。

過了幾天,鄭彬和陳佳佳準時應約,還帶來了幾個文天賜認識的公安系統的朋友,於是,文天賜冷清的家,幾年來難得的熱鬧了一回。

交談中,文天賜當然免不了過問一下趙紅霞案的情況,鄭彬也借著這個機會把文宇離開之後的案情進展給匯報了一遍。

“案子基本已經落聽了,現在就是在等上庭和一些文案類的工作。按老文建議的,陳佳佳主持的問訊,雖然拖了好幾天,可總算功夫不怕有心人,張震全撂了。趙紅霞是他殺的,就像老文推理的一樣,他在李援朝宿舍偷了衣服和刀片之後,就去趙紅霞的病房下手了,先是騙她吃了安眠藥,等她休克之後又用刀片割破了她的血管。

另外,呼吸器裏的嗎啡也是他放的,他說他從離開紅霞商貿之後就開始在呼吸器裏面下藥了,原因也是和老文猜的一樣,他恨趙紅霞只顧著張磊而冷落了自己,那個時候他就已經下了殺人的心了,只是沒有想到趙紅霞會因為抑郁癥而入院,入院以後又沒再犯哮喘了。

哦,對了,陳佳佳還問出了一個情況,就是當年的張越,也是因為他懷恨張越因為張磊的出生而冷落了他,所以在騎摩托車的時候故意把車子撞向護欄的,算起來,張震也算得上一個連環殺人犯了,情況就是這樣。”

“嗯,這麽覆雜的案情,也難怪你們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不過總算也有了一個好的結果,我祝賀你們!”文天賜朝著鄭彬和陳佳佳揚了揚茶杯。

“哎,就是可惜,趙紅霞打拼了一輩子才創下的紅霞商貿,這就要拱手讓人了。親生兒子吸毒入獄,就算出來,恐怕在紅霞商貿也混不下去了。好心收養了個大兒子,卻是引狼入室,夫妻兩人的性命都栽在他的手裏。文伯伯,你還祝賀我們,反正我可以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陳佳佳苦著個臉說道。

“呵呵,你能有這個憐憫之心,文伯伯替你高興。咱們當警察的,就是要面對犯罪分子時狠得下心,而面對受害者特別是受害者家屬時,又不能丟了憐憫之心。不過,小陳,這個憐憫之心雖然重要,可千萬不能因為它而喪失了自己的立場,記住,你始終都是一個執法者,你的良心可以軟,可是你的執法之心什麽時候都不能軟下來!”

在場的都是文天賜的晚輩,文天賜也難得倚老賣老一回,一場朋友之間的交流就這樣變成了文天賜的課堂。

好在文天賜答應了眾人,今天一定要嘗嘗他的手藝,於是聊了一會兒後,他就鉆進了廚房。文天賜一走,客廳裏的氣氛頓時熱鬧了起來,也許是難得人多,就連毛毛也興奮的四處亂竄了起來,一會兒在後院裏扒拉,一會兒又跑回客廳逗一逗人們,臨近春節的中北市的文天賜家裏,才總算泛出了一點兒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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